第一百四十七章 梦魇

　　砂纸立即停止哭泣，目光惊恐的看着四周。
　　“不，不，他的名字不能说出来。”
　　“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杀了他吗？为什么还这么害怕他，连名字都不敢说。”
　　“他，是不死的。”砂纸的精神被刺激的有些混乱：“不，他死了，我杀了他……探长也说他死了。但我还能看到他，他每天都会出现，随时都会出现。
　　他就在这里。”
　　卢克对精神有些恍惚的砂纸诱导道：“他就在这里吗？在，我就杀了他。”
　　“你，你能杀了他？他完成了永恒生命秘术，他是不死的。”
　　“砂纸，你知道我的实力。我打败了威尔烈德院长、毁掉了怒雷塔，甚至我还杀了红龙尼尔科隆。”卢克拿出一片龙鳞放在砂纸的手中：“他能比一头红龙还要强吗？你比威尔烈德院长还强吗？我答应你，只要他在这，我就能杀他。
　　他复活，我就再杀他。
　　他复活一百遍，我就杀他一百遍。
　　他复活一万遍，我就杀他一万遍。
　　告诉我，他的名字。”
　　砂纸摊开手，那是一块比自己手掌大的多的红色鳞片，它还散发着灼热的温度，把自己的手心烫的非常疼。
　　这是龙鳞！
　　“你杀了一头龙！”
　　“是，我杀了一头龙，现在我要再杀一个人。
　　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他的名字！”
　　砂纸看向房间的一侧，指着站在那里的人说道：“他在那里，他的名字叫……格雷法利。”
　　说完砂纸赶紧扭回头，不敢向那边看。
　　而当砂纸说出格雷法利这个名字的时候，坐在手术台上的红隼瞬间身体僵硬。
　　她顺着砂纸手指的指向看过去，似乎有一个让她全身都在颤抖的人影站在那里。
　　格雷法利！
　　格雷法利教授！
　　无数零碎的画面从红隼的脑中闪现出来，她害怕的摔倒在地上，本能的躲在砂纸的身后。
　　“不，不要过来……求求你……”
　　此时的红隼哪里还有冷酷战斗少女的模样，害怕的如同一只刚离开母亲的小奶猫一般。
　　砂纸也好不到哪去。她半跪着将红隼抱住，连眼都不敢睁开。红隼也将她抱住，两人仿佛又回到那个充满恐惧的地方。
　　这时，房间内的温度迅速的下降，接着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好了，我已经把格雷法利杀了。他要花一段时间才能复活，短时间不会来骚扰你们。”
　　听到晴空的声音，砂纸悄悄的向那个方向瞄了一眼。
　　果然……他不在了，只有两端被斩断的钢管倒在地上。
　　晴空小姐杀了他？
　　强大能屠龙的晴空小姐当然能杀了他！
　　即便他还会再出现，可只要有晴空小姐在，他只会被再杀一遍。
　　砂纸从来没有感受过现在的放松。
　　虽然理智让她知道真相是什么，但就像她无法克服心理上的障碍一样，她愿意相信自己编织的想象。
　　自己只需要知道……不管他是以什么形态出现，强大的晴空小姐都能战胜他就可以。
　　砂纸把红隼从地上拉起来，由衷的对卢克说道：“谢谢您，晴空小姐。”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卢克知道砂纸凭自己的意志难以克服心里的魔障，只能用这种办法帮她缓解一下，顺便刺激刺激可怜的少女。
　　那种记录在骨子里对格雷法利的恐惧，可不是大脑改造装置能压制住的。
　　红隼被砂纸扶着坐在手术台上。
　　她双手捂着头，似乎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砂纸担心的对卢克问：“她怎么了？她刚刚记起了格雷……记起了那个人。她是不是也记起了我？”
　　卢克回答：“不要那么乐观。大脑改造对于帝国炼金机械研究所和超凡生物研究所来说，是一种很成熟的技术。
　　不可能被三言两语就能扭转。
　　她现在的情况是大脑改造装置对她想起来的深层记忆进行压制。我可以告诉你，她的大脑有一部分被替换为超凡培育出的脑组织。你即便再努力帮她，汉妮也不可能完整的回来。
　　她的大部分依然是红隼。”
　　“是的，我是红隼。”红隼抬起头，又恢复之前冷酷的状态：“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砂纸刚想解释，卢克拦住了她。
　　“还是让我来解释吧……”卢克转而对红隼说道：“你应该知道你脑后那块金属是什么东西。约明顿说你的脑部受过重伤，那块大脑改造装置让你活了下来，但也让你失去了记忆。
　　我们刚刚唤醒了你一段记忆，只是被那块大脑改造装置抹除了，因此你发现自己少了一小段记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想让我背叛我的父亲……你不要做梦了，这是不可能的。”
　　卢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一个铁皮水杯，使用水瓶座凝聚出一杯水递给红隼，说道：“我们从来没有让你背叛约明顿。我若是想杀他可以亲自动手，毕竟他就住在你的隔壁，实力和你差不多。”
　　红隼盯着眼前的精灵，承认她说的是实话。
　　自己被她随手就控制住，如果她要杀自己的养父，养父绝无生的可能。
　　这个精灵非常强。
　　强的让人难以生出对抗的心。
　　红隼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甘甜和口渴让她接着一口气把整杯水全部喝尽。
　　“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卢克说道：“很简单，就是认亲。不论你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她就是你的姐姐。
　　刚刚我们让你恢复了一些记忆，然后这段记忆就没了。这是事实，你能感觉出来，不是我们编造的。”
　　红隼努力的回想。
　　自己的确缺失了一小段记忆，而且自己对身边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竟然多了几分亲切感。
　　我明明在来怒涛城之前从没有见过她。
　　难道她真的是我姐姐？我因为失去记忆，才忘记了她？
　　“我，我需要冷静一下。”红隼的头脑非常混乱，她想要回想，但总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自己。
　　卢克安慰道：“你确实需要冷静一下。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回去。如果约明顿知道你在找寻记忆，他一定会把你带回帝都，对你的记忆做重新修复。
　　他这么做可能是为了你好，但你也有找回记忆的权力。看看你的姐姐，你们曾经在最难熬的那段时间里相依为命，那份记忆值得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