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秋季舞會

　　我看著鏡子中的人影，調整著領帶。在重試了五次之後，我無奈地將它脫了下來。希望女孩們打領帶比我這個五年沒穿過西服的人更在行吧。
　　我將黑色的西裝夾克穿上，再次打量了壹下鏡中的人形。比起剛降臨這個位面時楊淩雲壹副精神萎頓的虛胖模樣，經過近三個月的刻苦鍛煉，我壯實了許多，臉也瘦了下來。挺胸收腹時，雖然還是跟帥扯不上關系，但是稱得上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了。
　　也幸好楊淩雲的身材相當削瘦，這套西裝也不是那種特別修身的樣式，因此哪怕襯衣下塞著壹寸厚的防彈衣和墊料，在我穿上夾克後，也完全看不出來。
　　我在群聊裏發了壹條消息後，便開著租來的SUV啟程了。今天吃完午飯後，五個女孩便壹直聚在菲莉茜蒂家，為今晚做準備。雖然我很懷疑到底什麽鬼才需要這麽多時間來打扮，但還是明智地沒有提出疑問。
　　十五分鐘後，我來到菲莉茜蒂家，敲了敲門。
　　開門後，我眼前壹亮。開門的是壹身乳白色女士西裝，氣質颯爽的顏君泠，在她不遠處則是服裝黑白相映，清秀動人的譚箐。倆人壹個青春粉嫩，壹個嫻靜秀麗，然而明白這兩張臉龐下是什麽樣的靈魂，那種落差只讓我有點想笑。
　　我恭維道：「兩位很漂亮嘛，都有著和妳們本人完全不符的美。還覺得女士西裝那麽難以接受麽？」
　　顏君泠點了點我的額頭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嗯，妳穿上西裝之後倒是還挺儀表端正的嘛。」
　　譚箐則不以為意地賊笑道：「嘻嘻，這具身體已經算是個小美人了，但是比起妳在這個位面交的那三位朋友……待會兒她們出來了，不要流口水就好。」
　　我嗤之以鼻：「得了吧，我什麽樣的場面沒見過？」
　　「淩雲，是妳來了嗎？」
　　「是我，菲莉茜蒂，妳們……哇。」
　　菲莉茜蒂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穿著壹條美麗的白色斜肩長裙，流焰般的橘紅長發柔順地依在她削瘦瑩白的右肩。紅發美人藕節般的玉臂抱在胸前，雖然小巧的椒乳規模並不算大，但形狀相當優美，配合著她纖細的身姿與清純的氣質，極是可人。長裙勾勒出菲莉茜蒂窈窕的腰肢和圓潤的臀線，並在膝蓋處開叉，露出了緊實粉白的小腿，與壹對秀氣粉嫩的玉足。
　　女孩兒仔細地描出了柳葉般的飛揚長眉，深色的眼線襯托著那對比水晶還要純凈的淺灰色眸子，清澈而深邃。瓊鼻間幾顆可愛的淡淡雀斑並沒有被妝容掩蓋，而是點綴著她吹彈可破的小巧臉蛋。饒是我對化妝和女性服裝壹點都不了解，也不得不驚嘆，菲莉茜蒂本身的清純甜美穿著這成熟的裙裝絲毫沒有被削弱，少女感在這淡淡的妝容下反而是被放大了，與她纖長玲瓏的身姿形成了靚麗的反差。
　　菲莉茜蒂看到我，稍稍提起裙角轉了壹圈，問道：「怎麽樣？」
　　我認真地點頭道：「非常非常漂亮。具有妳特色十足的甜美可愛，但這個樣式成熟的長裙也添加了壹種很適合妳的大方秀麗。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妳的造型，便會想起夏天。」
　　她滿意地點頭笑道：「妳可真知道如何贊美壹個女孩，謝謝了。」
　　我問道：「剩下兩人呢？還沒換好衣服嗎？」
　　菲莉茜蒂叫道：「奧麗維婭，蕾克希，好了嗎？」
　　「來了來了。」
　　當黑發美人走出來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在心裏吹了聲口哨。這是我第壹次看到奧麗維婭穿不是朋克風或者哥特風的衣服，結果讓我很是驚艷。
　　她雙手叉腰，從頭到腳壹色的純黑三件套西裝。黑色襯衣解開了兩個紐扣，露出了修長的頸脖下素白的肌膚與被她傲人的胸圍擠出來的深邃溝壑。沒有被扣上的夾克蕩在兩邊，中間的小蠻腰被防彈的西服背心裹著，像是束腰多過背心。也許是顏色太過純粹的原因，女子窈窕的腰肢下那對豐腴的美腿長得過分，我感覺我的視線好像穿梭了她三分之二的身體才看到西褲下，那雙穿著短襪的嬌俏小腳。
　　雖然奧麗維婭的服裝堪稱英氣逼人，但是在她暴力之極的身材加持下，哪怕是線條直來直去的女士西裝也多出了幾分凹凸有致的香艷。而只要往她的臉看壹眼，任何與「女人味」有關的顧慮便會消失。奧麗維婭化著與往常風格壹模壹樣的濃妝，黑色的眼影和眼線描出壹對神采飛揚的琥珀貓眼，而她輕揚的細長娥眉也許是唯壹壹處顯得稍微溫柔的地方，平添三分清秀。這個女子能夠化如此狂野濃艷的妝容，卻依然不失半分柔美嫵媚的五官，壹直讓我覺得實在是優越。
　　奧麗維婭撩了撩自己漆黑如墨的亮麗長發，對我拋了個媚眼問道：「喜歡妳看見的東西嗎？」
　　我微笑道：「雖然知道我的話肯定會讓妳本就居高不下的自我評價更加難以忍受，但是……是的。妳的妝容風格和跟白雪公主壹樣的皮膚讓這麽純粹的黑色和比較中性的服裝形成了壹種很驚艷的反差，將妳本身的氣質和五官都襯托得很棒，像個瓷娃娃壹樣精美。這女士西裝還真的效果不錯嘛。」
　　奧麗維婭上前幾步，纖細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艷紅的朱唇輕啟，語氣曖昧：「不錯不錯，若我不認識妳的話，怕是會以為妳是個情場老手呢。妳打扮起來也不賴哦，今晚我會獎賞妳壹支舞的。」
　　「……呵，那我就提前感謝了。」
　　那麽，就只剩下今晚的主角了。
　　仿佛感應到我的想法似的，壹個精靈似的身影從房間裏踏出，有些靦腆地站在我面前。艾莉克希絲穿著大紅色的無袖長裙，流水般的絲綢順著她傲挺的峰巒滑下，在窈窕的柳腰遽然收窄，像是來到了水渠的河流，而遇到女子柔美的臀線時，卻又猛地擴開，最後順著頎長的雙腿形成了瀑布般的簾幕，艷麗的紅色裙角隨著她的腳步在地上無聲地彌漫。
　　艾莉克希絲的白金長發像是夜空裏的月暈，輕盈而空靈，在她白皙的香肩前稍稍蕩起波浪。金發美人化著淡妝，俊美的劍眉壹點不嫌強硬，反而為她明艷大氣的容顏畫龍點睛地加了些許英朗。而她海藍的雙眸壹如既往地溫柔，澄凈的眸光裏似乎有幾分緊張，但更多的是對於我被十足震懾的滿意。我不怎麽喜歡用「女神」這個詞來形容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沒有比這個詞更適合描繪此刻的艾莉克希絲了。
　　她輕啟比烈焰還熾熱的紅唇問道：「怎麽樣？」
　　我從短暫的失神恢復過來，由衷地贊嘆道：「這條裙子簡直是為妳而生的。艷紅色的長裙需要壹種強大的氣場才能把控好，但是在妳的身上，我想不出更貼切的風格了，優雅而高貴，美艷不可方物。」
　　艾莉克希絲露出了壹個足以令人窒息的微笑，說道：「謝謝妳。」
　　當艾莉克希絲走到另外兩人身旁，三女並列站在壹起時，我竟然被那姹紫嫣紅的艷色沖擊得有些心跳加速。
　　收回前言，雖然我見過的大場面不少了，但是這樣群芳爭艷的景色確實是第壹次見到。只可惜奧麗維婭並沒有穿長裙，顏君泠和譚箐也不是以本體示人……咳咳，想哪裏去了。
　　譚箐在三女的要求下，拍了數張照片，不住地點頭，看來也被這份光景驚艷到了。
　　我狐疑地看了看艾莉克希絲和菲莉茜蒂，問道：「妳們倆人的裙子都很美麗，但是……符箓要放哪裏啊？」
　　倆人對視了壹眼。菲莉茜蒂將肩帶翻開，露出壹個小小的袋子，說道：「我認真考慮了壹陣，決定這條裙子最適合我的口味和我們今晚的任務。」
　　艾莉克希絲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啊，菲莉茜蒂。」她同樣將左肩的肩帶揭開，露出了內層的小袋子。
　　「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主意好不好？」菲莉茜蒂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嗯，很好。那我們準備得差不多了，六點半出發吧。在這之前，大家可以隨意點聊天。」
　　眾人坐在沙發上，椅子裏，兩兩三三地在閑聊。雖然菲莉茜蒂擺出了點心和飲品，但是女孩們都只是淺嘗輒止。至於酒精，則是被我嚴令禁止了。
　　我坐在角落，仔細地推敲著今晚可能發生的事，想要確保自己沒有落下什麽重要的東西。我身旁的椅子忽然坐下了壹個人，對我問道：「在幹什麽呢？」
　　我轉頭看了看，是菲莉茜蒂。她儀態無可挑剔地翹腿坐在椅子上，裙擺垂在椅側，嬌俏粉嫩的赤足蕩在空中，蔥白般的可愛腳趾塗上了紅色的指甲油。從腳趾到她精致的臉蛋，紅發麗人無處不美。
　　我說道：「只是在想著今晚的任務而已，不想到了酒店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完全忘記了什麽重要的環節。」
　　「辛苦了……說起來，我還沒能好好感謝妳呢。」菲莉茜蒂輕聲道。
　　「妳不是邀請我去妳家吃感恩節晚餐了嗎？這麽親密的場合，算得上相當隆重的感謝了。」
　　菲莉茜蒂搖頭道：「那是我父母的要求，我還沒自己表示謝意呢。」
　　我調笑道：「哦？妳的意思是之前那幾次妳對我道謝的時候，都不算？」
　　菲莉茜蒂失笑道：「算，但遠遠不夠。嗯……我已經有壹些主意了，之後再跟妳說吧。」
　　「若妳壹定要這麽做才能心安的話，那就隨妳了。」我不在意地說道。
　　「正是如此。」菲莉茜蒂端詳了我的臉龐片刻後，忽然又問道，「妳和艾莉克希絲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東西？」
　　我痛苦地捂臉道：「第四個……艾莉克希絲是妳最好的朋友，該說的她應該已經告訴妳了吧？」
　　「是說了，但是我好奇妳的角度是什麽樣的。」
　　我聳肩道：「這有意義嗎？出軌就是出軌，玩弄感情就是玩弄感情。我的動機和理由，並不能為之開脫。」
　　菲莉茜蒂靈秀的雙瞳稍稍瞇起，眼中那許久未見過的寒光重現，輕聲說道：「當然有意義。作為她的朋友，也作為妳的朋友，我有義務了解妳們雙方的故事和背後的原因。」
　　她將「妳的朋友」這部分咬字咬得極重，令我不得不認真對待：「好啦，明白了。多謝妳的關心。這樣吧，今晚之後，早飯，午飯，晚飯，咖啡，隨妳的便，我們見面仔細討論壹下我的不道德行為，如何？」
　　紅發美人淡淡地笑道：「正合我意。對了，妳怎麽沒打領帶？」
　　我打了個響指，說道：「啊對，差點忘了這茬。我試了好幾次都沒結好。妳能不能幫我個忙？」
　　菲莉茜蒂嘆了口氣，遞出手掌說道：「給我吧。妳是怎麽到大學畢業了還不會打領帶的？」
　　「這不難，只要避開所有需要穿正裝的場合就行了。」我玩笑道。
　　呃，其實這也並不算玩笑來著。
　　菲莉茜蒂讓我站起身脫下外套。她將我的領口豎起，然後小心地將領帶兩邊壹長壹短地比好，開始繞圈圈似的將帶子來回地裏翻外繞。
　　「我幫妳結壹個溫莎（Windsor）結，這個樣式適合最為正式和莊重的場合。雖然我們的秋季舞會因為蒙面人的緣故，復雜很多，但是它也是我們作為康大學生，不可或缺的重要儀式。這次不認真對待的話，就沒有下次的機會了。」菲莉茜蒂仔細地系著領帶，對我說道。
　　她纖長的手指上下紛舞，時不時會刮到我的胸膛。因為我倆的身高只差幾厘米，她秀美的小臉蛋也湊得相當近，讓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清秀的眉宇間精心描繪的妝容，和那小巧的鼻梁間可愛的雀斑。這個女孩換下那冷若寒霜的面孔時，真的甜美得有點過分，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忽然如此想到。
　　「好了，咱們進廁所看看。」菲莉茜蒂輕輕地拉緊領帶，雙手伸到我的頸後，像是準備環抱我壹樣，將豎起的領口放了下來。
　　我嘖嘖稱奇地看著鏡子裏那完美的溫莎結，問道：「妳是怎麽會打這麽漂亮的領帶結的？」
　　「基本的富人家禮儀罷了。我小時候還真的上過類似「淑女課」的東西，妳能相信嗎？」菲莉茜蒂似乎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忽然想起壹件事，問道：「說起來，有壹件事我倒是挺好奇的。奧麗維婭就算了，本來就沒有準備參加這次舞會，但是妳和艾莉克希絲也沒有舞伴，是什麽回事？我明白咱們今晚的任務應該令大家無法帶外人參與，但是看妳們的意思好像本來就沒準備和舞伴壹起來？」
　　菲莉茜蒂笑道：「有那麽難以置信嗎？艾莉克希絲最近兩年誰都沒有接受過……當然，除了妳以外。妳知道，我對這件事也有我自己的好奇心呢，今晚之後我們再見面，我可要仔細了解壹番。」
　　「好吧好吧。」
　　「至於我嘛，我是基本上不會接受男性的邀約的。而如妳所說，今晚並不是壹個適合帶女伴的場合。」
　　我挑眉問道：「哦？是不對他們有興趣還是……」
　　「因為我遇不到看上眼的。」菲莉茜蒂搖了搖食指，道，「而女生的話，又沒有足夠適合的人選。當然，這次名義上，傑西卡是我的舞伴，奧麗維婭是妳的，艾米莉則是艾莉克希絲的。奧麗維婭，這又是壹個有意思的人。艾莉克希絲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而奧麗維婭竟然比她絲毫不遜色，妳是從哪裏認識她的？」
　　我調侃道：「哦？我覺得妳站在她們身旁，也是壹點也不落下風哦，我是從哪認識妳的呢？」
　　菲莉茜蒂啐了我壹口：「哈，哈。希望妳和奧麗維婭並不是因為壹件性騷擾的指控相識的。」
　　「嘿嘿嘿，這其實也是完全的巧合，妳且聽我道來……」
　　七點整時，我在卡洛韋酒店的停車場裏停好車，與眾人來到門口。
　　卡洛韋酒店於1977年建立，是壹家金碧輝煌的巨大酒店，足有十壹層樓高，五百間客房。菲莉茜蒂告訴我，這是康寧頓最大，也是整個羅切斯特都享名的酒店。正因為它的檔次夠高，賓客也不乏貴重的人物，所以在這種大型活動的場合裏，酒店的安保會加大力度，今晚每人進門的時候都必須通過金屬探測器。
　　我最擔心的不是蒙面人的近身襲擊，而是他會用槍械狙擊艾莉克希絲。卡洛韋酒店有這麽壹道安檢，倒是讓我放心不少。
　　進門之後，我發現這家酒店鋪盡奢華卻又處處講究。走在幹凈得可以當成鏡子的大理石地板上，打量著大堂天花板吊下的華美枝形玻璃吊燈，我不禁對身旁的顏君泠嘀咕道：「這可能是我壹輩子進過的，最貴的場合。妳在主位面裏是不是經常來這種地方？」
　　顏君泠輕輕捏了捏我的手臂，道：「妳說得好像我是什麽皇親國戚似的……不過以顏家的實力，確實喜歡在這種講究的地方訂位，但也很少能有包場的時候。國內的文化與這裏不壹樣，在這裏，康大能夠輕易地每年包好幾次場，反而是羅切斯特的州長都未必能夠這麽做。」
　　我們在衣帽間把大衣交給服務員掛好後，壹起進入了東廳，找到了我們的桌子。東廳其實有名字的，叫「亞當斯廳」，西南北則分別有各自的名字，但是除了員工之外，大家都只是按照方向來稱呼。這間龐大的宴會廳整齊地擺著少說也有四五十張鋪上潔白桌布的圓桌，而在最裏面，靠近窗戶的位置，有壹個小舞臺。
　　我坐在艾莉克希斯的左手側，然後從我的左側座位排序依次是奧麗維婭，克莉絲蒂娜，史蒂芬，顏君泠，譚箐，最後是菲莉茜蒂。
　　我考慮過要不要離史蒂芬和克莉絲蒂娜遠壹點，以免池魚遭殃，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既然不知道蒙面人會不會來，來的話會從哪裏出現，那還不如讓兩人坐在我們這壹桌，出了什麽事我也能盡量照顧他們。
　　「餵？妳在哪裏啊？我們是十壹號桌，在東廳的後面，靠近窗戶的位置。」
　　剛坐下沒多久，史蒂芬便給我打了電話。我站起身來，壹邊說話壹邊往大堂的兩個入口張望，還未掛斷電話時，便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史蒂芬穿著壹身得體的深藍色西服，平常亂糟糟的頭發整齊地梳成大背頭，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會有點油膩，但是配合著他清秀的眉宇，竟有幾分型男的帥氣。然而他領口的藍色蝴蝶結與看到我時迷之猥瑣的笑容告訴我，這還是我熟知的那個風騷的男人。
　　他身旁的女孩兒穿著紫色的無肩帶長裙，留著微卷的齊肩棕色短發，身材高挑，穿著高跟鞋甚至比史蒂芬還高出幾分。克莉絲蒂娜化著煙熏妝，艷麗而大方，淺綠色的雙眸充斥著自信的神采。她雖然不算是壹等壹的大美女，但也是個按照常理來說，史蒂芬這種怪人追不到的美人，然而偏偏還是她倒追史蒂芬的，如今兩人已經交往了壹年多了。
　　兩人走了過來，史蒂芬親熱地與我抱了抱，說道：「看來這年我們能在壹起坐了，好極了！」
　　「嗨淩雲！好久不見！」
　　我與克莉絲蒂娜交換了幾句寒暄的話語後，對著在座的人說道：「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史蒂芬，和他的女朋友，克莉絲蒂娜。兩位，這些是我的朋友，奧麗維婭，她是康大的博士生，傑西卡和艾米莉，她們是我在外地認識的朋友，正在拜訪康寧頓，這位是菲莉茜蒂，最後我身旁的是艾莉克希絲，她們兩個跟我們同級，也是康大的大四生。」
　　克莉絲蒂娜是個非常外向的女孩，玩笑性地捅了捅我的手臂對我結識了三個本地的大美女這件事表示「good job」之後，便坐在奧麗維婭身邊開始跟就座的幾個女孩們聊天。史蒂芬則是攬著我的肩膀走到窗戶旁，以壹種極度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我，看得我有點心裏發毛。
　　「兄弟啊，康寧頓這塊地兒上，我是跟妳關系前二的朋友，而且不是第二。所以，妳他媽什麽時候跟艾莉克希絲?理查茲交上朋友的？而且，那個是菲莉茜蒂?哈特曼嗎？Kappa B的主席？我操！妳怎麽從來沒跟我提起這件事？」
　　「唉……說來話長。」
　　我非常簡略地挑了最重要的幾件事講給史蒂芬聽。說到讓他今晚小心點，並且告訴他離開的時候趕緊逃跑的部分，他少見地表情管理完全失控，臉龐有點扭曲。當然，我沒有把蒙面人有超自然力量這個細節告訴他，畢竟想要解釋這壹點的話，有點太復雜了，只是簡單地提到這可能是個殺人狂。
　　「……如果不是明白妳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我的玩笑的話，我還真會以為妳請了人來搞我的。原來這就是兩周前學校給我們發郵件裏說到的那件事，聽起來真的還挺……慘的，兄弟，我有點理解妳為何沒跟我說起這些事了。單單是想象這種東西我都頭疼。」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妳以為啊？比妳想象中還難搞呢。反正今晚要是沒出事的話，那就好，但是如果出事了的話，妳和克莉絲蒂娜趕緊躲壹躲。別說我沒警告妳啊。」
　　「收到！妳可別被人給捅死了啊！」
　　我嘴角抽搐了壹下，道：「我會盡量避免這種後果的。反正妳跟克莉絲蒂娜稍微解釋壹下，但是別在艾莉克希絲面前說太多，她估計還有PTSD呢。」
　　「明白，放心吧。」史蒂芬鬼鬼祟祟地往桌子的方向看了壹眼，轉回頭來低聲說道：「那麽，最重要的問題來了；這裏面哪個人是妳的目標？還是說妳的胃口這麽大，全都要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壹眼，說道：「相信我，我對這裏面的人壹個都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而她們也更不可能對我有那方面的想法。」
　　史蒂芬賤賤地笑道：「雖然妳的語氣非常堅決，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妳絕對會跟這裏面至少壹個女孩搞在壹起。」
　　「……」